我们常以为,生活的掌控感来源于对一件事情结果的控制。可偏偏,人生的剧本从不以你的个人意志为转移。它总是跌宕起伏,无从预料。尽管看起来,你是自己生活的主人,但不确定性,才是生活的常态。有些事,上一秒还如你所愿,下一秒却完全脱离了正轨。有些人,前一刻还和你温言软语,这一刻却翻脸如翻书。
可以说,人生中大部分失控的情绪,都来自于失控的计划。你对这件事、这个人,曾赋予了很高的期待,甚至曾在其身上寄托了全部的希望。而当意料之外的变故来临,留给你的,就必然是茫然无措的惊慌,与痛彻心扉的失望。所以,有句话是这样说的:“人生最痛苦的,不是从未拥有过,而是拥有之后的失去,握在手中,却流失于指缝。”
没有期待,便没有伤害;不曾拥有,又何谈失去。能让人陷入崩溃的处境,往往只有两种。一是釜底抽薪,拿走你一直以来所认定的最重要的东西;二是在你最充满期待的时候给你泼一盆极致的冷水。你就会知道,原来,一颗心从满腔欢喜到满目疮痍,只需要一瞬间。《桃花扇》中写道:“眼看他起高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了。”一句话,道尽人世的无常与苍凉。但命运的巨轮又何曾饶过谁?向来心是看客心,奈何人是剧中人。这万丈红尘中的悲欢离合,酸甜苦辣,没有人能置身其外。挫折与伤痛,遗憾与失望,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。
而人生至为重要的一个课题,即是学会接受变故。从凡事翼求心想事成,到坦然面对现实的不尽人意,允许自身期望之外的结果出现。一切非我所愿,但一切皆可为我所承担。如此,才算是把自己的双脚真切踩在了生命的实处。所谓成熟,很大程度上,是有能力与失控的局面共存。正如有句话所说:“真正的强大不是对抗,而是允许和接受。允许世事无常,允许遗憾,允许短浅的存在,允许不被喜欢。”一个人经历的事越多,越会明白:“允许”是一种比控制更强大的力量。
很多时候,真正伤害你的不是事情本身的超预期,而是你对它的拼命抗拒。如果你能允许它的发生,那么再糟糕的结局也只代表结局,永远不会变成压垮你的稻草。看过一个故事。禅师在院子里看到两棵树,一棵长得茂盛,另一棵树却枯黄,就问他的两个弟子:“这两棵树是荣的好,还是枯的好?”一个弟子答荣的好,另一个弟子犹豫不决。这时,禅师的侍者经过,禅师又以同样的问题问他。侍者头也不抬,便回答:“枯也由它,荣也由它。”
禅师赞许地点点头,说道:“世间万物,荣枯自有其道理,不必有分别心。”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,四季荣枯,阴晴圆缺,无常才是恒常。如果说,有什么是可以确定的,唯有自己的心念。这也正是为什么,我们需要修炼“允许”的智慧。一方面,用以接纳世事的无奈和个体的有限。有很多东西,你根本无从改变;有很多事,根本不由你决定。明白力所不能及之处,人就不会陷入盲目的执着中。既为难自己,又徒增烦恼。另一方面,从中找到生命最自由的状态。
当我们不再试图掌控结果,不去试图控制任何关系,只是以开放的心态迎接一切流动和起伏。就会发现,内在的笃定,只能来自于对外在变化的深切接纳。不对抗风浪的人,才能逐浪而行。很喜欢一句话:“世事流经你而发生,却不能将你塑造,这就是自我主宰。”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境遇,愿我们都能做一个柔软且强大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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